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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赤1/红马】灵魂伴侣(一)

实在不会取名,灵魂伴侣私设,色击梗+疼痛共感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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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浓厚的黑暗笼罩着这片森林,火光只勉强照亮一小处,摇晃着似乎要被黑暗压倒,枯枝被烧得噼啪作响,水潭边喝水的动物机警抬头,片刻后穿过灌木消失,虫鸣蛙语反衬出火堆旁的安静。


  爱德华·纽盖特抽出一根树枝拨弄火堆,注意到他新收的儿子视线停留在火焰上。小孩一手抱着并拢的双膝,另一只手拿着细小树枝学着他的样子胡乱戳着,眼神没有焦距,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

  “火是什么颜色的?”


  在纽盖特忍不住想开口让对方睡一会儿的时候,小孩突然询问,头顶柔软的金发跟随抬头动作跳了一下,白胡子没忍住伸手去揉揉,对方被揉得东倒西歪,气鼓鼓地瞪着他,将手中的树枝扔进火堆里,重复一遍自己的问题:“它是什么颜色的?”


  “橙色的。边缘是橙色的,中间有些黄色。”一路上沉默的孩子第一次有好奇的东西,纽盖特回答得格外仔细,说完还用鼓励的目光看着对方,期待听见更多的问题。孩童总是对一切都感到好奇,他早已习惯船上儿子们的好奇心,即使看不见颜色也乐此不疲的问他,这也是亲近的表现。


  马尔科却没有继续开口,而是再次出神地盯住火堆,半晌后突然伸出手:“它也是橙色的吗?”


  小小的手掌上还沾着树枝上的碎屑,没有大部分独自存活的孩童会有的细微擦伤,白胡子早就发现小孩的不同寻常,被撕破的衣服下也没有任何伤口,但他没说,以极其温和宽容的态度对待这个无处可去的孤兽,所以他现在得到了耐心的回报。


  火焰从手腕上蹿升,吞没了手掌,小孩仰头看向纽盖特的眼睛,探究那里面出现的每一分情绪,戒备在软化,尤其注意到那双眼中没有任何贪婪或者其他的负面情绪以后,对方的情绪变得更加柔软。


  恶魔果实能力者能解释一切,纽盖特伸手小心地靠近蓝色火焰,没有灼热感,接触后是温水一样的触感,火焰也似水流般蔓延到他的手上,手指和小小的手对比太过鲜明,那点火焰都没有包裹住手掌,小孩不由得笑起来。


  “是蓝色的。”白胡子用赞许的目光看着那些火焰,“很漂亮的火焰。”


  在加入白胡子海贼团以后,马尔科蓝色的火焰和不死鸟华美的外表得到数不清的赞美,小孩本人对此兴致缺缺,之前的举动仿佛只是对白胡子最后的试探。


  “你都不好奇有颜色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吗?”比斯塔靠在船舷上,很是疑惑,和马尔科熟悉以后,他发现对方几乎从来不问老爹和其他人颜色的事情,似乎满足于视野中单调的黑白世界。


  马尔科手上一下下抛接着从拉克约那里抢来的糖果,听见问题时正抛高吃掉,花花绿绿的糖纸印在眼中只是一个个规律的方格:“我当然好奇,我只想知道一个颜色。”


  “金色。”糖在嘴里化开,小孩眯起眼睛。他还记得第一次来到船上,站在甲板上的人群笑闹大喊:“老爹,你又捡回来一个儿子,头发和你一样是金色的。”当时他坐在白胡子的肩膀上,伸手就能碰触到长发,或许是因为被太阳晒透,发梢延伸过来的那种暖意一直留存指尖。


  他的视线穿过人群落在远处正在喝酒的父亲身上:“我想知道老爹的头发颜色是什么样的。”


  一样的金色头发,是否也能沾染上些许那样的温暖?糖果被咬碎,拇指蹭过指节似乎在回忆那种温度,马尔科甚至早早下定决心,要在能看见颜色的第一时间就去寻找老爹的位置,去看看金色的头发是什么样的。


  纽盖特远远注意到他的视线,笑着冲他招招手,不死鸟展开羽翼落在对方肩头,又蹦蹦跳跳蹲在船长的帽子上,白胡子习惯地顶着鸟儿子继续聊天,其他人也见惯不怪,不死鸟的爪尖勾住珠宝,依赖地埋首蹭了蹭帽檐。


  或许是因为比斯塔的话语,马尔科短暂思考起他的灵魂伴侣,上船后他鲜少想起这件事,有太多新奇的事物吸引了他的注意力。对方应该比他自己小七岁或者六岁,他是在八岁的时候第一次感知到对方的存在,当时的感想算不上美好。


  右手手腕突如其来的疼痛,致使他弄掉了来之不易的面包,慢一步起身又眼睁睁看着巴掌大小的食物骨碌碌滚进水潭里。马尔科后来一身湿的坐在岸边,换了只手咬着面包吃完,才有空闲思考是怎么回事。


  疼痛像风赋予的幻觉,过了几分钟就消失,马尔科活动手腕思考自己的行为会不会受伤后,才恍然忆起灵魂伴侣的疼痛会传递到另一方的感知。


  他在短短几分钟内回忆了之前几次受伤生病的经历,希望不会让对方太过难受,婴儿的脆弱给马尔科留下了深刻印象,以至于反应有几分过激。


  他曾经捡到一个被丢到荒野的孩子,脸色青紫呼吸微弱,心软的孩子没想过连自己都存活艰难,怎么养好一个婴儿,只想着让对方活下去,可惜找不到食物,喂过去的清水也没有被咽下,夜晚带来寒凉,即便脱下自己的衣服裹紧幼儿也不能阻止生命的逝去,微弱的呼吸被冷风吹熄,所以一个年幼的灵魂伴侣快速有效地使他学会了谨慎。


  但大部分时间即使再过小心,受伤也无从避免,获取食物的过程中总是有突如其来的危险,马尔科能做的只是尽量保护自己,不过多影响。这些忧虑在吃下恶魔果实后消失,不死鸟果实赋予他恐怖的自愈力又夺取了他的痛觉,不再需要担心共同的感知会伤害到对方,但他也没有将灵魂伴侣抛之脑后。


  另一端传来的疼痛感也会提醒他这件事,他的灵魂伴侣大约是被照顾得很好的孩子,很少受伤生病,想来是和自己截然相反的生活环境。或许是哪个和平岛屿上的平民,又或许是富商,说不定是贵族,马尔科吐吐舌头,将最后一个选项抛开,他甚至谈不上对贵族的好恶,只是两个世界的人是灵魂伴侣听起来太古怪了些。


  而在他得到恶魔果实以后,另一端传来的疼痛更频繁了些,大约是他的灵魂伴侣长大些后,活动范围更广,是个活泼又调皮的孩子,马尔科常常在感知到疼以后思索对方怎么受伤。


  也是在来到莫比迪克以后,小孩才知道并不是所有的灵魂伴侣间都会有强烈的共感,许多时候那种疼细微到无法察觉,也许导致一方死亡的病痛,在另一方那里的感知只是身体低烧罢了。


  这对于海贼而言是件好事,任何人都不希望自己遇敌战斗的时候,还要顾及疼痛的突袭,强烈的共感也导致他们比别人多了一个弱点,尽管罕见,也有决斗时利用灵魂伴侣的卑劣传言。


  被灌输了一耳朵坏处的小鸟严肃脸坐在瞭望台边,决心要将自己的灵魂伴侣抢到船上来,老爹肯定会同意的,这样也能更好地保护对方。


  奇妙的是,他从未有“如果不是这样强烈共感就好了”的念头。在没有遇见白胡子之前,那个漫长的仿佛毫无尽头的黑暗里,缥缈的联系带给他好好生活的责任感,在寻找食物的时候保护自己不受伤,在寒冷的冬天也尽量寻找能够御寒的物品让自己不因此生病,那些算不上照下来的阳光,而是抬头仰望时永远挂在夜空上的星星,排解了最可怖的孤独。


  左侧羽翼的腕骨突然传来痛感,将他拽出回忆,大约是对方磕碰到,马尔科带着笑意思考这次的原因,瞭望台上的船员探出大半个身体:“敌船!在右前方!老爹,是奥罗·杰克逊号!”


  不熟悉的名字,然而这完全没有影响马尔科的发挥,不死鸟格外灵活地从船长头上飞起来,无视疼痛,注视对面的敌船,船帆上画着骷髅,高高的海贼旗飘荡,甲板上站满了人,为首的应该是他们的船长。马尔科的视线牢牢盯着对方,没有听其他人让他退后的话,爪尖弯曲模拟着等会儿攻击的姿势,随后,他的视线漫不经心朝旁边一瞥……


  在马尔科看过的记载里,有人是这样描述遇见灵魂伴侣的瞬间的:「整个世界在此刻活过来。有只隐形的手在为一切上色,丰富热烈的色彩烙印在视网膜中,而在万千陌生的颜色中,最显眼的就是静静伫立在画面中的少女,花瓣一样柔软的风拂过她的发梢,仿佛不忍心惊扰这副画面,过多的色彩甚至让人感觉到无端的恐惧,于是我惶然闭上眼,迟迟不敢睁开。」


  然而马尔科并不想闭上眼睛,骤然鲜活的世界令他连眨眼都不舍得,不死鸟停在半空,连动作都是僵硬的,蔚蓝海浪冲击船身泛起白边、船帆的颜色、船的颜色、还有对面船上半个身子在桅杆后怔愣抬头的男孩,猛烈的风吹过他的草帽,男孩慌张按住帽子。


  马尔科也险些被吹跑,才被惊醒般转头寻找老爹的身影,金色的长发比设想中还要更耀眼温暖,但浓烈的色彩却还残留在瞳孔间:“老爹!我好像、好像看见颜色了。”


  他的声音并不大,在已经短兵交接的战场上却无比清晰地传进纽盖特耳中,见到老对手的战意仿佛被雪水浇透的火焰,连火星都彻底湮灭,握住丛云切的手紧了紧,白胡子脑海里不受控想起见面时,互相揭短调侃谁还没遇见自己的灵魂伴侣。


  这样说来,罗杰似乎也还没有遇见他的灵魂伴侣。


  思及此,白胡子的脸绿了。


  被无辜扣锅的罗杰敏锐领会到投来目光的含义:“不是我!”


  一时间,战场上否认的声音此起彼伏。出现了这样的意外,惯例的“友好交流”自然无法继续进行,双方熟练过渡到下一步流程:交换物品开宴会,狂欢被冠以庆祝见习海贼找到灵魂伴侣的名义,宴会中途却早已不见当事人的身影。


  马尔科低头看向对方拉住自己的手,他的灵魂伴侣没有他想象中脆弱,手上已经留下了握紧武器的痕迹,生活的环境也与他猜测的不同,那些痛感应该大半都是训练的时候。


  红发小不点七拐八转带他离开狂欢人群,他们俩钻进木桶堆放间摆出的小小空隙,橘色暖光微微渗入这个空间,马尔科看向对方的手腕:“摔倒了?”


  香克斯压下帽子,笑容狡黠:“我从船帆上滑了下去,扯着绳子。”


  代价只是手腕疼可以说近乎于无,或许还有副船长的斥责,不过另一艘船的靠近打断了后者,他下次还敢。香克斯说话的语气有几分得意,炫耀着自己的战绩,这个话题让他想起什么,他在自己身上比划几下,突兀伸手按住了马尔科的肚子:“上次这里很疼。”


  他的手很暖和,马尔科有点愣神,上次似乎太遥远了,要追溯到在吃下果实的那天,他几乎以为自己会死去,甚至不知道引起疼痛的原因,强迫自己吃完手边的难吃果实也只是觉得吃饱了会好一些。


  那时的疼痛都已经模糊,连他自己都快要忘记,现在却有个人抬起头,眼睛里盛满关切,好像跨越了时间问一句还好吗。那些孤身一人生存的日子里,模模糊糊的用疼痛描绘的牵绊,突然有了更具体的想象。


  手心的暖意传递到身体里,马尔科缓慢地眨眨眼,安静放置在胸腔中的心脏,被一只手极轻、极轻地撞动一下。


——TBC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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