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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马尔科中心】好梦不醒(下)

     白胡子海贼团旗下的小岛,马尔科大多有所了解,这个世界中也没有太大差异,除了他未知这两年中的岛屿。如今落脚的城镇以酒出名,港口停泊着数艘商船,踏上土地的第一眼,看见的便是海贼旗。


  在最高处最醒目的位置,木头支起巨型的旗帜。


  崭新、完好,白胡子的标志骄傲地震慑所有人。马尔科余光瞥见新停靠过来的海贼船,习惯用抢劫补给物资的海贼们,规规矩矩下船掏钱购买,居民们偶尔会避开他们,却没有太多害怕的神情,这就是那面旗子带来的和平,属于大海王者白胡子的威慑力。


  而白鲸陷落的时候,这些看上去乖顺的小海贼,就会像鬣狗一样聚拢,有多少城镇被劫掠破坏、又有多少旗子被扔在地上践踏和烧毁,丛云切上的海贼旗已经被时间侵蚀得愈发残破,那或许是唯一留下的……


  阳光灼痛了双眼,止住了激荡的心绪,那些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,马尔科曾经也以为,自己可以放下,如果不是这个真实的梦境。


  周围的居民因为他的长久停留投来狐疑的目光,不死鸟收回视线,像一个普通旅客一样走入旅馆。


  在新世界寻找白胡子海贼团的踪迹并不容易,最快捷的方法就是挑个领地大闹一场,会有队长或者老爹亲自来镇压,但他还不想见面就打起来,以敌人的身份相遇未免太过糟糕,所以干脆放弃这个念头。


  还可以用生命卡,他身上也带着部分,以藏乔兹拉克约等等,只是大约因为世界的差异,此刻它们安静得仿佛普通纸张,这个方法也被排除在外。


  马尔科并不着急,从报道的只言片语中推断莫比迪克的大致航线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情,他有很长的时间,可以在白胡子的领地中,一个岛屿一个岛屿的慢慢追寻白鲸,也可以整理心绪。


  被红发说动的情绪在酒意散去后沉淀,马尔科选择去寻找,却没打算重新加入海贼团,他只是想远远看一眼……或许也可以再多看一会儿,莫比迪克到任何地方都会引来很多目光,混在人群中也不会被注意。


  人是很贪心的生物,不死鸟并不认为自己会例外,靠近就会想加入,说话就会想留下,理智撕扯感情,失而复得的喜悦容易让他做出错误的选择,他不能拒绝老爹,就会舍不得离开(如果他还能离开的话),所以只是远远看着就好。


  在那之前,要先做好准备,如何用陌生人的态度,对待老爹还有自己的兄弟。


  马尔科计划了许多,模拟着相遇时的场景,他在面对红发时就做得很好,可当重逢来得猝不及防,他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神情。


  萨奇,是还活着的萨奇。


  四番队的队长就站在他面前的小摊上,低头仔细挑选着物品,马尔科甚至能看见对方左眼边的伤疤。他近乎贪婪地看着这一幕,理智在提醒他应该离开,此刻不是见面的良机,他会暴露太多信息,可脚下仿佛生了根,无法移动半分。


  摊主似乎说了些什么,萨奇笑起来,见闻色捕捉到他转头似要将目光投向此处的动作,马尔科却停顿了一秒才有反应,他压下其他情绪,不紧不慢地迈步,却眨眼间就没入人群中,借助遮掩拐进了一条巷道,接下来没有停留,迅速离开了这个地方,直到回到旅馆的房间后,绷紧的神经才蓦然松懈。


  他应该在早上出门前先观察环境的,不死鸟按住窗框的指尖有几分僵硬,旅馆是这个镇子最高的建筑,让他可以毫不费力地看见另一个港口处,大约是趁着夜色而来的熟悉船只。


  出口的单词轻得恍若叹息。


  “莫比迪克。”


  人来人往的港口上,萨奇越过人群回到甲板的时候,留在船上的队长里,连艾斯都发现他有些不对。


  “你是落下东西了还是没付钱?”哈尔塔撞了他一下,搬着酒的萨奇踉跄一步,诡异地没有反击回去。


  不对劲/有情况/问问看。队长们对视几眼,须臾间达成共识,不过还没等他们摩拳擦掌想好怎么“逼问”兄弟,萨奇放好木桶转过来,脸上的困惑清晰可见:“我遇到一个人。”


  这句话让其他人眼中都写上“八卦”一词,拉克约上下扫视着萨奇,确定他和离船时毫无区别,便谨慎发问:“是你的哪个老相好来这里了?”


  神情不属的四队长迅速回神,瞪圆了眼睛:“那是个男的!”


  慢半拍的艾斯咋咋呼呼吐出嘴里的肉骨头:“萨奇你有个老相好是男……唔唔唔!”


  哈尔塔眼疾手快将一大块肉塞进艾斯嘴里,险些直接抵进嗓子眼,艾斯用控诉的目光看过去,而哈尔塔只转过头示意萨奇:“你继续你继续。”


  险些被艾斯话语噎住的萨奇开始思考跟他们聊起这件事,到底是不是做错了,但看着一双双写满八卦的眼神,还是继续开口。


  “我不认识对方,但他看我的眼神……”他停顿了一下,思索着如何形容。


  买东西的时候和摊主闲聊,这座岛屿没什么大事,摊主说着平淡日常,突然想到提起昨天有个外乡人,盯着海贼旗看了很久,看上去很奇怪。


  新世界里,有胆子玷污他们海贼旗的人不多,但也不是没有,蠢蠢欲动的新人觊觎着四皇的位置,只不过上一个这样狂妄自大的好像被还没走到老爹面前就被镇压了。


  萨奇漫不经心地想着,丝毫不放在心上,毕竟在他们面前还想动海贼旗,恐怕还没有谁有这样的胆量。可摊主很热心地提供线索,他抬头四下看了看,怕打草惊蛇一样压低声音:“就在右手边,那个蓝色外套发型很独特的那个人。”


  四队长快速转头,摊主的叙述让他瞬间锁定了对象,对方则用更快地速度消失在视野里,但最开始对视中看见的那个神情,混合着痛苦、喜悦、庆幸、惊愕等等复杂情绪的眼神,一直在他眼前挥之不去。


  他确定自己的记忆中没有这样的人,那个目光……


  “看上去像我在他面前死亡,又死而复生一样。”


  这个比喻很是古怪,可萨奇看见的第一时间,这样的念头就被嵌入脑海,才怔愣下错过了追上去询问的时机,回来的路上也始终记挂着那个眼神,可惜冥思苦想依旧没能在记忆里找到分毫踪迹。


  那般克制又汹涌仿若海底暗流的情感,总觉得很在意。


  “好奇的话就去找他问清楚吧,”比斯塔捻着胡尖,“岛只有这么大,特征鲜明很容易找到。”


  哈尔塔也拍拍他的肩膀:“这边有我们看着,让去另一个港口的人也注意,看清楚出航的人,早晚可以找出来,除非他变成鸟飞出去。”


  随后以藏便擦拭枪柄杀气腾腾地补充道:“变成鸟也会被打下来。”


  “倒也不必这样兴师动众。”萨奇看着就快去拿电话虫通知其他人的队长们,连忙阻止,“说不定是我看错了。”


  好说歹说才打消了一群人打着帮忙旗号看热闹的想法,萨奇头疼地将这件事抛开,本以为这就是结束,没想到傍晚就又看见了那个古怪陌生人的身影。在码头几乎都是海贼团成员的时候,零星几个生面孔便格外醒目,对方离莫比迪克太近,看上去又格格不入,几乎半个码头的人都曾将目光投向他的方向,考虑是否是敌人。


  四队长走过去,清清嗓子提醒对方自己的到来,而那人正盯着白鲸出神,完全没听见。


  “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?”


  萨奇迟疑开口,金发男人这才转头瞥了他一眼,和之前看见的复杂情感不同,蓝色眼眸中满含笑意:“这样的搭讪话有些老套。”


  不在意料内的回应令他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:“等等、不是!我……”


  反驳的话语说到一半,四队长感觉到什么,转过身就发现身后跟了一群凑热闹的损友,各个脸上都是忍笑的表情,乐于见到同伴吃瘪,哈尔塔还对他挤眉弄眼,而原本在船舱中的白胡子此刻也站在船头,正看向他们的方向。


  老爹怎么也在看热闹!萨奇头疼地想,过了会儿才感觉到异样,他退开一步,确定老爹只看着另一个人,队长们也发现了这点。


  高大的四皇目光沉沉,有几分审视,极具压迫感,若站在面前的只是普通人,大概会在这样的气势下瑟瑟发抖,就算是海贼或者海军,也难免露出紧张的神情。


  而此刻被注视的人却并未如此,他确实不够平静,但那种情绪波动更倾向于激动而非紧张,亦没有恐惧,那种神情甚至有几分眼熟。


  随着沉默蔓延气氛逐渐凝重,紧张沉闷地让有些人不自觉摸上武器,队长们还在思索,却看见老爹笑起来:


  “他看上去像是我儿子。”


  白胡子突然冒出的这句话让整个港口都安静下来,众人皆有几分失语,萨奇甚至忘记了自己之前想到的迹象,嘴角抽动一下。


  暂且不提这个人来历不明,老爹认儿子的方式倒是越来越强买强卖了,以往至少还是问句,这次直接确认都不问对方的意见,虽然过去也不听同意之外的回答。上次那个新人也是不乐意,最后还是心甘情愿加入,但要说反应最激烈的还是艾斯,刺杀老爹一百次这种事情,之前是第一次,以后恐怕也不会再有。


  想到这儿,萨奇飞快地看了眼那个奇怪的男人,他看起来并没有被这句话冒犯的意思,应该不会打起来,似乎没看过这样的通缉令,也不像普通人,老爹不会轻易发出邀请,对方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?


  等等,金色头发,他难道是老爹的亲儿子?萨奇倒抽一口凉气,企图在对方脸上找到更多和老爹相似的地方。


  在四队长思绪奔腾如脱缰野马的时候,马尔科正在尝试控制自己的情绪,他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做到,因为这已经是预料中的见面,不同于和萨奇猝不及防的初遇与重逢,可他错了,在那句从未想过的开场白中,所有的心理建设尽数化为泡影。


  “儿子,过来。”


  白胡子的语气亲昵笃定,似乎没想过会被拒绝。


  他怎么可能会被拒绝呢?马尔科低笑,自己怎么可能拒绝老爹伸出来的手。


  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一点,萨奇的视线在两个人之间转来转去,都打算低声劝对方同意,或者想要不干脆把人绑过去,随后便看见青色火焰在自己面前燃起,对方拉开拉链,露出了些许痕迹,还没看清就在转瞬被火焰吞没。


  船上有烧烧果实能力者,他们对火焰系的恶魔果实并不陌生,不过萨奇这次并没有感觉到灼热,他退后一步,提高戒备。


  青炎将对方整个包裹起来,顶端跃动的金色溅进眼眸,金发的男人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巨大的蓝鸟,火羽覆盖全身,展开的双翼似乎能遮蔽天空,蓝色趾爪闪着锋锐的光芒。


  危险又瑰丽,更重要的是,蓝鸟胸口有硕大的白胡子刺青。萨奇慢一步反应过来,飞鸟已然轻盈振翅,拖曳着长长尾羽,白胡子抬起手,对方翩然落在他的肩膀。


  被夺去语言的四队长愣神半晌才找回声音:“居然真的,可以变成鸟。”


  他回头看看以藏,身穿和服的队长并没有之前说打下来的杀气,语气有些许惊讶,说着萨奇听不懂的话:“是那只青鸟吧。”


  “是老爹梦里的青鸟,”拉克约肯定地回答,神情也有几分复杂,“原来是幻兽种的不死鸟。”


  艾斯茫然地眨眨眼睛,拉住旁边的哈尔塔:“什么青鸟?”


  哈尔塔却也是一头雾水,左右张望,大部分队长都不知道这件事。


  “这都是我上船之前的事情了,”解答他们困惑的是乔兹,“老爹在打算寻找家人的时候,就梦见一只青鸟。”


  最初跟随白胡子的船员们都还记得他对动物系果实能力者的在意,甚至曾在某个小岛停留了一个月,就为了找寻梦中那只青鸟的痕迹,可惜梦境只是梦境。


  “我当初还安慰过老爹,没想到……”比斯塔的神色和拉克约别无二致,时隔多年看见以为不存在的青鸟,好似回到了过去。


  马尔科能听见他们的对话,几个人都没想过当着谈论对象的面要压低声音,他收敛双翼踌躇良久,最终没忍住问道:“老爹,您都没怀疑我的来历吗?”


  白胡子笑着宽大手掌抚过不死鸟背后的羽毛:“哪有父亲会认不出儿子的眼神。”


  即便没有梦境,他也不会认错自己的儿子,不会看错那仿佛离家已久的孩子终于找到归处,所有的疲惫脆弱痛苦都可以倾泻而出的样子,也不会看错被掩盖的彷徨失措,没有父亲认不出自己的儿子,他只会想问是什么让你如此痛苦。


  白胡子拍拍他的背,青鸟迎着日光飞来的样子,如同梦境重现,让人不自觉伸手确认真实,确认这是他迟到了数十年,跨越时光出现的孩子。


  马尔科庆幸自己如今是不死鸟的形态,至少还能将头埋在翅膀里,不让老爹看见自己落泪的模样。


  白胡子海贼团开过无数欢迎新人的宴会,但还是第一次气氛如此微妙。


  新人在宴会开始前都待在老爹的肩膀上,难得一见的幻兽种吸引了无数人的好奇心,可惜新兄弟太过小气,除了老爹谁也不给碰,变回人形后,他大大方方敞开衣服,胸口的文身格外瞩目。


  不是没有人想问,但是都还没走到面前便折返就是问不出口,也有人想摸摸不死鸟的羽毛,只是在亲眼看见对方微笑着、仿佛钓鱼那样拿尾羽逗二队长和四队长的举动以后,打消了这样的念头,以藏按住了蠢蠢欲动的哈尔塔,决定假装不认识其他两人。


  宴会开始以后,感觉愈发奇妙,对方完全不像新加入的那样,反而对一切都意外熟悉。他甚至能叫出所有人的名字,在糊涂船员找不到方向时指路,对莫比迪克的熟悉程度仿佛在上面住了三十年、或者更长时间,精准在酒桶中找到了老爹喜欢的酒,极少有外人知道这一点,还有……


  “老爹,少喝点酒,”金发男人盯着已经第二次端起的酒杯,“不要说宴会怎么可以不喝酒,您的身体要紧。”


  四皇悻悻将已经到嘴边的话语混着最后那点酒一起咽下,在儿子不赞同的目光中,苦着脸放下杯子,趁着马尔科转身,老爹连忙对着儿子们示意,四队长悄无声息地拿起一桶酒,还没开封,就看马尔科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,头也不回地说:“萨奇,把酒放下。”


  他怎么知道的?


  萨奇的手顿了顿,不信邪地打算继续。


  “如果你不介意自己放在床下的收藏……”


  厨师长仿佛被烫了一下,连忙放下了手,对着老爹做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,眼睛里写满“见鬼了”三个字,他到底怎么知道的?


  “以藏,”哈尔塔面色严肃,拽了拽对方的衣袖,“我的记忆真的没出问题吗?他真的不是和我们生活了好多年,但是被我忘记的同伴?”


  比斯塔端着方才马尔科递过来的迷迭香味油炸土豆,赞同地点点头。


  以藏有些无奈:“恐怕没有哪个能力者可以修改老爹和我们这么多人的记忆。


  幻兽种的不死鸟果实拥有者,这些年也没听过消息,就算消除了记忆,同样会有通缉令,他看上去赏金就不会低。”


  哈尔塔满脸恍然大悟,随后又开口:“真的不是失忆吗?”


  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太多的队长指了指前方,马尔科和那谬尔正说着什么,鱼人同伴神情轻松,看得出来聊天很是愉快。这可不太容易,那谬尔不是轻易会和新同伴聊起来的性格,尽管海贼团内不会有什么歧视的现象,他们的鱼人同伴依旧很是谨慎。


  马尔科对他们的熟悉程度,就连以藏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。


  老爹只是笑着看儿子们窃窃私语,后来实在得不出答案,干脆一拥而上把马尔科围了起来,知道问不出来,就起哄着让他喝酒,打算灌醉了好达成目的,谁成想马尔科的酒量实在探不到底,旁边的人都被放倒了,他只是眼神微亮,完全看不出影响。


  最后倒下的哈尔塔强撑着理智,悲愤控诉:“你怎么可以用恶魔果实作弊!”


  话音未落,他就趴在酒桶上不省人事。


  看着神清气爽,仿佛什么都没喝的马尔科,再看看他的战绩,明白计划失败的白团成员一哄而散。


  反正这也只是宴会上助兴的插曲,他们知道新成员浑身都是古怪之处,说不出来历,不知道过去,但是所有的东西都不重要,只要老爹接纳了马尔科,对方就是他们的家人。


  狂欢到了后半夜,清醒的人已经不多,马尔科从姿态各异的醉鬼群中跨过,轻车熟路来到了船长室。


  白胡子并没有睡,马尔科第一时间先检查了医疗器械,输液瓶中的液体名称,还有放在床头的病历资料,白胡子纵容新出现的儿子接触可以说海贼团机密的事务,包括检查他的身体,在纸上记下改良的药剂,注意事项等等。


  “老爹,我知道你床下藏着酒。”


  等待他开口的四皇未料到这句话,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:“我没有喝。”


  “我看见您之前偷喝了。”在他被众人围起来的时候,老爹喝了不少,不过方才自己的检查结果并不糟,所以此刻他也没打算翻旧账,反而拿出了酒杯,给老爹和自己都倒了一杯酒。


  白胡子接过杯子对他眨了眨眼睛:“等会儿你得把杯子收走,不然护士明天该唠叨了。”


  “如果可以的话,不过您可以一起收到床下,虽然她们大概都知道。”马尔科抬手和父亲碰杯,接着一饮而尽。


  白胡子喝得却很慢:“要走了吗?”


  “嗯。”马尔科点点头,“我本以为还可以多待一段时间。”


  但是宴会开始前,莫名的预感提醒他,停留的时间不多了。他有千言万语想对老爹和同伴说,但是最终说出去的只是日常琐碎。


  叮嘱艾斯半夜去厨房的时候不要用自己的火焰照明,四番队额外的支出大部分是因为这个;赞扬萨奇的厨艺,得意的厨师转身去厨房给他做了菠萝炒饭投喂;给乔兹推荐某个冬岛上做茶泡饭很好吃的店铺;跟比斯塔聊养花的知识;招呼拉克约吃了恶魔果实的武器;和那谬尔说鱼人岛的见闻等等。


  如今和老爹,他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,沉默会儿后,马尔科想起一件事:“老爹,您的一队长是谁?”


  不管是报纸还是通缉令,白胡子海贼团似乎都没有一队长的存在,事情发展太快,直到现在他才想起这点。


  “没有一队长。”白胡子看着他,清晰重复了一遍,“没有一队长。”


  这个回答出乎意料,马尔科瞪大眼睛,喉咙间仿佛横亘着什么,他勉力保持着平静,张口喊了句“老爹”,声音却开始颤抖,他还有很多话没说:小心可能出现的蒂奇,注意艾斯,少喝点酒,不要老是觉得父亲就该为儿子做一切,偶尔也让他们来保护自己的父亲……


  但是已经没有时间了,在得到答案之前,他的身影就变得虚幻起来,这个世界、或者说这场梦境就等着这样的时刻,在满足了他的期望之后令他苏醒。


  马尔科有些歉疚,他开始觉得自己不该暴露身份,如果按他最初的设想,老爹不需要在这里亲眼送别他的儿子,他的父亲本来不该有这份强加的离别苦楚。


  白胡子很轻易就看出他的想法:“恰恰相反,我很高兴,知道我的儿子在另一个世界自由生活,我很高兴。”


  他伸手想要摸摸马尔科的头安慰对方,又怕自己的手指直接戳碎幻影,小心翼翼不敢落下。


  反而是马尔科抬头蹭蹭他的指腹,脸上是初见时的笑容:“老爹,再找一个一队长吧。”


  “我已经有最好的了。”


  白胡子这样说着,不动声色地捏紧酒碗,这杯酒还有一半,对面喝酒的人却已消隐无踪。减慢最后一杯酒的速度并没有拖延任何时间,他的儿子还是回到属于他的地方,白胡子一口饮干酒液,发出长长的叹息。


  这天晚上,睡在莫比迪克上的人做了同一个梦,梦里有巨大的青鸟盘旋于天空,灿金尾羽飘扬,他越飞越高,没入黑暗的天际。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  马尔科恢复意识时首先感觉到的是窒息,肺部胸腔火辣辣地疼痛,大半个身体还浸在水里,再生炎无法使用,溺水后遗症依旧,他呛咳几声,发现自己正被人带着朝岸边游去。


  是以藏。


  他盯着对方还没花的口红心情十分奇妙,吸饱水的和服显然沉重,以藏带上他游得更加吃力,在水里帮不上任何忙的恶魔果实能力者,只能乖乖待着不动了减少负担。


  “你在发什么呆,”以藏察觉他的清醒,“把你捞起来的时候有呼吸却毫无反应。”他差点以为出了别的问题。


  “我做了一个美梦。”


  “什么?”以藏挑起细长的眉,仿佛出现幻听,马尔科却重复了上句话:


  “一个几乎不想醒来的好梦。”


——The End——


碎碎念:

白团队长的部分设定,我借鉴了FF上很多白团同人的通用二设,如拉克约的武器吃了恶魔果实,如果觉得有趣并非是我原创。

这篇本来是生贺的文拖拖拉拉到现在才终于完成,我在马尔科见到白团以后的情节上反反复复修改了三次,这已经是第四版。

我总是很难把握失去老爹失去那么多兄弟失去了家的马尔科,失而复得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表现,他在和之国会因为想到过去流泪,会回忆老爹的话而在战场上走神,过去的几十年成为烙印,可他又是自由的,老爹的话语不会是束缚,过往也不会令他裹足不前。

所以,我写到最后才终于明白,近乡情怯的不是马尔科,而是我自己。

不死鸟翱翔于天空,他永远忠诚且自由。

所以本文的修改停留在这一版,梦终究会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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