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歌

写想写的故事
脑洞小号|全是私货|杂食混邪|雷点奇特|挖坑不填|月更选手|提示全关|有事私信

黑白世界

祝伏见君生日快乐!

本来是想写伏西米个人向的,结果写着写着就偏到礼猿了,虽然室长的戏份都集中在后半部分,但还是私心加了礼猿tag

注意:OOC,私设如山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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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没有颜色的世界是什么样的?

——大概就是,你的视野只有看熊猫时是正常的。

    这个在网络上浏览量极高的问答,下面配了一张憨态可掬的熊猫照片,瞬间引爆了网友们的热情,纷纷贴上自己照的熊猫照片,甚至还发起了给熊猫拍彩照这样奇特的活动。

    这在沉迷网络的年轻人里也引发了一些讨论,伏见听着教室里的其他人说着这件事,转笔的手停顿了一下,他笑了笑,讥诮又尖锐。

    他的终端页面停留在一个点赞颇多的回复上,那个人用一种玩笑的语气说:“就算看不见颜色,看见熊猫也会觉得足够治愈了”。 

    没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有这样想当然的看法,柔软善良又一无所知。 

    治愈?无聊。伏见意兴阑珊地关掉终端,打闹中的学生撞在了他的桌子上,小个子的男生对着他道歉,伏见应了一声,眼皮都没抬一下。

    “八田,快过来!”

    “来了!”

    那名男生又和同伴嘻嘻哈哈地跑开,伏见向后靠在椅子上:

    真无聊,这个世界。

    

    伏见的世界其实和他人不同,他看不见颜色。真正的无色世界并不是正常人所想的那样黑白分明,不像漫画那样干净明亮,而是褪色的老照片,不甚分明的黑白光暗模糊出物体的轮廓。

    在幼年很早的时候,伏见就表现出这样的症状,被母亲伏见木佐送到医院诊断时,医生只得出先天色盲这样的结论。得知不能根治以后,木佐表示知道了,也不再对伏见的异常有什么表示。

    伏见仁希倒是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,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好事。伏见的童年充斥着来自于名为“父亲”的人的捉弄,尤其喜欢用她看不见颜色这样的缺陷组成恶意的玩笑。

    唯一一次对他看不见色彩的体贴,是拿了一个特质的魔方在他面前玩耍,六面分别有不同的标志表示,这令第一次看见的伏见猿比古惊叹不已。而在他好不容易学会如何快速拼好这种魔方,并去找他比赛时。

    对方愉快地笑着将魔方拆掉,把一个个小方块洒在伏见眼下,然后上下抛着一个普通的六面是不同颜色的三阶魔方。

    “小猴子,魔方不是看不见颜色的人玩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从此之后伏见再也没玩过魔方。

    

    正因为有这样的父亲,伏见的成长过程可以说得上孤僻,仁希致力于破坏他的一切正常关系,看他愤怒的脸,并乐此不疲。

    就像现在他对八田美咲所说的那样,将蟑螂塞进他嘴里,那不是什么过分的玩笑,这个男人做过这种事,赶走每一个亲近他的人。

    伏见拉过八田抿唇快步走着,眼底似有着燃烧的火焰,他近乎粗鲁地试图将八田带离仁希的视线,将那些嚣张的话语丢在脑后。

    “你先回去吧,”他靠在门口,堵住路,极力让八田远离仁希,“东西我回学校给你。”

    八田有点奇怪,但也没有多说什么,虽然看起来是个怪人,不过是伏见父亲的话,应该没问题……吧?

    伏见催促友人离开,在“下次去我家玩吧”这样的邀约里关上门,他才从紧绷至快崩断的状态缓过来,高烧带来的疲软酸麻涌上,少年靠在门上,长长地出了口气。

    “猿比古,你的朋友有很漂亮的棕橙色头发诶,可惜你看不见。”

    伏见仁希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,凑近他耳畔语气轻挑,像一条冰冷黏腻的毒蛇,顺着他的脊背慢慢爬上。

    “你闭嘴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还生气了。”

    “吵死了,我不是一直在生气吗!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哈哈。”

    仁希像是听见让他很开心的事情那样大笑着,身上银饰也随之叮叮当当地响着。高温蒸发着理智,伏见握紧了拳头,想要狠狠一拳砸这张和自己过分相似的脸上,但他最终只是回到了房间。

    真是糟透了。

    

    伏见仁希如同恶意的组合体,你永远想不到他下一秒会有什么样恶劣的行为。伏见试图在他手下保护一些东西,却一一被摧毁,像被蜘蛛用蛛丝牢牢包裹的猎物,如何挣扎也不能逃脱。

    伏见搬出了那个屋子,和八田租住了一个房子,从那个阴森冷漠的地方出去,似乎也从看不见的阴霾里解脱了那样。

    然而他清醒地明白事实并不是如此,伏见仁希如同驻扎在他心底的鬼,只要想到这个男人,就能意识到自己有多无力。于是他渴望着力量,渴望自己去改变世界。

    然而伏见没有料到,在他直视那份力量的时候,他第一次见到了色彩。

    那是极为耀眼的红色,火焰在那人手里跃动着,强势闯入他黑白的世界格格不入又令人着迷。可乐瓶被炙烤着扭曲成微红的岩熔,这样不规则的形态在伏见眼中却比任何艺术品都漂亮。他的视网膜里似乎还残留着那团燃烧尽一切的火焰,仿若掠夺周围一切事物的红色。

    少年几乎被迷住了,他的心神都沉浸在那份震撼里。地上玻璃的微红褪去,他依旧能看清那半透明的质感,证明方才那一幕不是他的错觉。 

    “伏见?喂,你没事吧?”八田推了推伏见的肩膀,他突然直愣愣盯着那个被破坏的玻璃瓶,诡异到让人怀疑是不是撞邪了。

    “我看见颜色了。”

    他神情古怪地开口。

    “什么?”

    八田没有听清楚那过轻的回复,疑惑地顺着伏见的视线看过去,依然是那个饮料瓶。

    “美咲,我刚才好像,看见火焰的颜色了。”

    伏见重复了一遍,整个人还处于受到巨大震动的情绪中。

    “诶?诶诶诶?”八田眨眨眼睛,“你看见红色了?” 

    他是清楚伏见的病症的,看得见颜色,就意味着……

    小个子的少年一下子跳起来,扯着伏见就往那群人离开的方向冲过去。即使被为首的高大男人气势惊吓的惧怕还未消散,不过想到这些人能让伏见看见颜色,八田就忘记了畏惧,他就是这样的性格。

    尽管最后气喘吁吁的两个人并没有找到那群人的踪迹,伏见依旧是喜悦的,他看见了希望。

    

    而这份希望在之后的岁月里,却变成了“如果看不见就好了”。

    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,接受了王的力量,加入到Homra,只要附着了火焰,他就能看见所有物体的色彩,世界不再仅仅是黑白色。他也如愿看见了八田美咲棕橙色的头发和琥珀色的眼睛,澄澈的目光倒映出他的身影,那是他见过最美的眼睛。

    在刚得到力量的时候,伏见和八田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熟悉力量并认识颜色。伏见喜欢用火焰包裹住物体,八田就会告诉他,他看见的是什么颜色。但是赤之焰的破坏性太大了,控制不好的时候常常只留下一滩焦黑。

    八田曾经试图给吧台附上火焰让伏见看看,才刚碰触到就被发觉他们意图的出云给赶了出去,两个人站在酒吧门口听着里面的咆哮,面面相觑,最终忍不住大笑着。这大约是伏见最开心的时刻之一。 

    然而渐渐地,能灵活使用力量的两个人有了新的活动,而那双琥珀色眼睛的主人则开始追逐其他人,八田口中的“猿比古”被“尊哥”“草薙哥”“十束哥”等一系列名字代替,充满赞叹的“好厉害”也给了他们。 

    美咲很适应Homra的氛围,其乐融融的大家庭,紧密无间的关系,伏见对此却难以忍受。

    他的小世界只需要八田一个人就够了。

    伏见无声地对自己说。 

    他可以看不见颜色,可以没有赤炎的力量,只死死守着那个租住的小房间。在早上起床时被下铺的大嗓门喊醒;、粥里放菠萝咖喱里放甜瓜或其他奇怪的东西,把炒饭里的蔬菜挑到八田碗里去;夏天吹着风扇咬冰淇淋,冬天躺在捡来的暖炉里闭目休息。他的世界只需要这些就够了。

    不远处爆发一阵笑声,八田的双眼亮晶晶的,如洒满金箔的湖面,所有的湖光水色只献给他面前的王。

    曾经这样的眼神属于自己。

    这个事实让伏见更难以忍受此时的氛围,他冷静地折断最后一根火柴,转头走出了酒吧。

    他漫无目的地走着,游魂一样行走在蝉鸣鸟语中,酷热的阳光照在他身上,汗水沾湿了后背的衬衣。他闭上眼睛,下一秒就撞上了一个人。

    “抱歉。”后退一步后伏见下意识说道,抬头看向对方。 

    这是个很适合蓝色的男人,他的皮肤白的过分,深色的地方应该很适合蓝色。哪怕眼中只有黑白,这个念头还是第一时间在伏见脑海中跳出来。  

    “没关系。”那个人回答道,声音优雅低沉如大提琴。

    点头告别后少年心里仍觉得有几分古怪,明明看着前方没有人,为什么会突然出现。

    他是故意的。

    第二次见到这个男人时,伏见在心中肯定的对自己说。

    青之王的视线扫过站在出云身后的伏见,掠过他小腿处,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。 

    

    “想要一个,暗器高手呢。”

    因为这一句话,伏见目前处于跪坐在榻榻米上,捧着苦得涩口的茶,望着面前的拼图山的境地。

    他一定是理智离家出走才会找到Scepter 4的地盘来,智商或许也下线了才会相信对方说的挖角的话。

    心情恶劣的伏见勾起一个笑容,将拼图碎片夹在指尖:“抱歉我看不见拼图的颜色。”

    “哦?”青之王意外地挑眉,伏见接着说:“附上火焰的物体在我眼中能展现色彩,但是我不保证它之后还会是完好的。”

    少年的挑衅在宗像看来如野猫伸出的尖爪,他思索一下,展开了圣域。

    伏见震惊地说不出话: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蓝色圣域中一切物体都变得鲜活,斑斓的色彩闯入视野。

    他当然不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情景,周防尊有时也会展开赤色圣域,暴烈的火焰在圣域中涌动,展示其惊人的破坏力。但仅仅为了和对立阵营的氏族拼拼图就撑起圣域的做法,闻所未闻,而这样做的人,居然是以理性与秩序为名的青之王,这世界终于疯了吗?

    伏见难以置信地看着宗像,第一次完全看清对方的样子,如他之前所想,这是一个很适合蓝色的男人。 

    宗像礼司迎着少年怀疑人生的眼神,慢悠悠地开口:“既然赤之王所赋予的力量能让你看见色彩,那么我的力量应该也会带来相同的效果。你现在能看见拼图了吗,伏见君?” 

    伏见没有回答,他再次觉得自己找到青之王并不是一个好主意。每一个王大约都是这样任性,他低头沉默地拿起拼图。

    数个月后,他同样沉默地跪地拿起宗像授予的佩剑。

    

    Scepter 4的日子比他想象的要好一些,尽管私下依然有人对他的年龄,和在青王那里获得的优待略有微词,但只要拿出实力就可以让那些人闭嘴。

    不需要时时刻刻表示你对王有多忠诚,也不需要和其他人一起成为什么大家庭,这样的职场氛围反而让伏见如鱼得水。

    “伏见君还是要和其他人多交流。”宗像在接过报告时突然开口。

    “不需要。”伏见懒散地回应,其解开的纽扣竖起的衣领能让淡岛第二百一十次强调规章制度,“只要工作不出问题不就够了吗?” 

    “说的也是。”宗像也没有再劝,“作为我的私兵,伏见君已经足够优秀了。”

    私兵这个词,在青之王口中被咬得无比暧昧,仿佛他说的并不是工作上的事情那样。伏见皱眉,避开上司的恶趣味,视线下移到办公桌上摊开的拼图上,没有图案,视野中一片略明亮的白色,大概是自己上次出任务时带回来的纯白地狱。

    少年后知后觉地认识到这一点,而对拿着纯白地狱也可以精准找到每一块拼图位置的宗像,只能在心里默默感慨王果然都是怪物。

    “说起来,伏见君送来的拼图我非常中意,你对它也有兴趣吗?” 

    “并不,室长,如果您没有其他吩咐,我就先离开了。”

    这时候宗像才说明他的意图:“伏见君,樱花要开了,我们去赏樱吧。”

    不等伏见用色盲的理由拒绝,他又补充到:“我会展开圣域的。”

    “副长会生气的。”伏见面无表情地吐槽,想到赏樱会上可能出现的杀伤力极大的红豆泥食品,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下,“一定会很生气。” 

    然而他还是乖乖被拉去赏樱,圣域笼罩着那片樱花树,粉嫩的花瓣飘落,甜美得令人心醉的景色。 

    自此,春季樱花、夏日沙滩、秋日红枫、冬日飞雪,宗像都带着伏见去领略。

    “我想让伏见君看见我眼中的风景。”青之王如是说道。 

    而伏见虽然总是碎碎念地抱怨麻烦的上司,却也并不排斥,这已经无比难得了。

    每一年,Scepter 4都会组织旅行,氏族们都很珍惜难得的闲暇时间,今年也不例外。 

    即使达摩克利斯之剑出现裂痕,宗像依旧将修长指尖搭在一起,带着笑意询问下一次旅行的地点:“伏见君有什么想看的景色吗?”

    已经成为Scepter 4的No.3的少年放下手中厚厚一叠报告:“没有,我只有不想看的景色。”

    青年感兴趣地凑近:“什么景色?”

    “蓝色的樱吹雪。”伏见脱口而出,不假思索,“这样的景色就算再美,我也不喜欢。”

    这一次换宗像沉默了,片刻后他笑起来:“那么我向你保证,伏见君,你不会看见它的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他确实言出必行,没有让伏见看见蓝色的樱吹雪。

    只是同时,随着石板的毁坏,王与氏族力量的消退,伏见眼中的世界重新变回原来的模样,黑白光暗充斥着视野,再也看不见其他色彩。

    宗像感到十分可惜,伏见却觉得没什么。他已不再是国中时的自己,他足够坚定去面对未来。

    少年搭建的小世界在友人转身离去的时候就破碎了,他拼拼凑凑的修补好门,将自己锁在里面,任由黑暗吞噬。 

    这时候宗像来了,他并不想走进伏见的小世界,只是礼貌地叩响了那扇门,然后告诉他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瑰丽。他在等,等伏见自己推开门出去的时候,外面有他为伏见展现的更为广阔的世界,以及最重要的,面对自己的勇气,他的黑白世界里将永远停留着这抹不会褪色的青。

    伤痕累累的少年扑倒在自己的王怀里,露出近日来少有的真心笑容。 

——The End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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